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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递蚁族:那个是在资本市场被选择性遗忘的群体物流长沙国际快递厂家

  北京市西红门的大火早已熄灭,但在另一个行业,火势还远未得到控制。少数人宛若新生,多数的人看不到希望。
 
  2017年的整个11月,申通快递、韵达速递营业收入15.15亿元、11.03亿元。在北京,却有穿着他们工服的加盟商员工领着十几元日薪。
 
  2017年的整个11月,申通快递、韵达速递分别送件4.67亿、5.53亿。却有挂着他们招牌的加盟网点因为“总部不允许超过5公斤的快递发往北京”,而断了派件收入。
 
  当顺丰、京东,甚至是互联网租房公司,投入真金白银安置员工、客户时,以加盟模式为主的“通达系”快递公司,只是在官网上发布公告称“积极响应政府整治行动”。
 
  物流长沙国际快递厂家还是这个行业,2年前,一位前申通总裁助理骄傲地宣称“走遍全国,一分钱不带解决吃住问题,因为到处都有网点,都是自己的同事。”2年后,部分北京同事无家可归。
 
  这在外行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,内行人却稀松平常。四年前圆通夺命快递,当事人死亡、涉事网点关停近一个月后,圆通官方才公开致歉。仿佛前者所为与自己无关。
 
  以上种种,绝非针对一两家快递公司的批评,而是向一个80%以上市场由加盟模式构成的行业的追问。加盟商,这个快递公司在特定场合下宣讲的合作伙伴,真的和他们公开披露的干线、汽车、飞机,以及信息化建设等令人羡慕的信息一样重要吗?如果是的话,为何这个无处不在的超级群体被屡屡忽视?
 
  物流长沙国际快递厂家倡导轻资产模式的百世快递告诉美国投资人,已经实现了几乎全部城市的直营管理。但它的加盟商数量比申通还多。另一家在美国上市的快递公司中通快递,声称麾下30多万员工遍布全国网络。但它的直接雇员只有2.6万名。(见下表)
 
  (数据来源:各上市公司公告截止时间:2017年)
 
  (注:一级加盟商员工人数:100-150、运转中心加盟商员工人数:150-200、末端网点员工人数:5-10、总人数依据上述标准估算)
 
  “他们从未把穿着同样衣服的兄弟当自己人。”一名离开某通的快递员这样说。
 
  1993年,一家名叫盛彤的私人快递公司诞生于浙江桐庐县。随后以这家快递公司创始人聂腾飞的姓氏为中心,诞生出一系列当今快递领域富有权势的人物。可同样的财富奇迹,大概不会发生在今天的基层员工身上。
 
  物流长沙国际快递厂家在高瞻远瞩的企业家、追求回报的投资人眼里,这些人也许只是未来商业的附属品,以及影响利润的边缘群体。
 
  有人因祸得福。北京西红门的这场大火,令部分北京加盟商享受到了多年不见的派费大涨,以及竞争对手的锐减。“多亏了这场大火,我们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了。”
 
  但北京之外,大火没有波及之处,绝大多数加盟商的命运并没有扭转。在那些缺乏监督和管控的无主之地,低价竞争横行,从业标准缺失,职业不受保障……正将他们推向另一场大火。
 
  微薄的利润
 
  40岁上下的余槐是中通快递在河北省某市的总代理。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通常只在意两件事,口袋里的钱,别人口袋里的钱。
 
  连接他口袋里钱的是一条几十米长的传送带。游戏规则很简单:传送带两旁的人最多停留一小时。他要盯住这些人在一小时之内把传送带上的货物分出去。
 
  另一个游戏参与者是二级加盟商,他们站在传送带两旁,用最短的时间找出归自己负责的包裹。同时躲开监视,将那些地址模糊的包裹丢给余槐处理。
 
  游戏里最后一个身份是中通总部。它负责罚钱,如果余槐输了,那总部就要对这些产生延误的包裹按照至少50元/票/天的标准罚款。如果余槐没输,游戏就继续进行。
 
  余槐输急了就骂街。他骂手下的二级加盟商“装孙子”;再骂揽件网点“眼瞎给自己没事找事”;最后骂总部没人情味儿。有一次,他骂了一名拿着胶带修补破损包裹的妇女。“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?!再这样我罚你!”原来这位是他雇来的库管。说话的时候,包裹就在俩人脑后飞来飞去。
 
  那些从运转中心运来的包裹扭曲变形,尽可能让它们以正常形状示人很有必要——如果肯花时间。但在这个以时间为核心计量单位的游戏里,谁先这么做就会出局。
 
  对余槐而言,时间和罚款直接挂钩。二级加盟商则千方百计省下时间去揽件。为了利润,这些人恨不能24小时都和客户粘在一起,而不是敲开门,等对方签收。
 
  尽管从服务范围看,收件方也是重要客户,但他们绝不承认。“这些人就坐在电脑前点了几下鼠标而已。”
 
  说话的是一名干了2年多的二级加盟商,即使什么都不做,每天也有几百块的房租水电费人工费从他的口袋里溜走,还没算上他的固定资产投入。“我来告诉你,我能得到什么?不到2毛/票的利润。”他说,“把时间浪费在这(派件),那我就是有病。”
 
  讽刺的是,加盟商在乐意浪费时间的淘宝户身上只能多赚2毛钱。和淘宝户讲价,比从一群狼的嘴里拽走一块肉还难。而加盟商80%以上的发件客户就来自这些狼性十足的群体。
 
  以阿里占股10%的圆通为例,在2013~2016年,它的业务量增速明显超过同期的申通、中通、韵达,但50%以上业务由电商件构成。按照2015年净利润7.17亿和30.3亿业务量来计算,圆通的单件净利润只有可怜的0.24元。如果有一个数字能代表电商件利润,那一定比0.24元还低。
 
  数据显示,“通达系”整体业务量的70%来自于电商件。按照这个标准计算,其它几家的问题不比圆通轻松。这里还有一个问题,他们的单件收入在近几年不断下滑。至于业务量80%来自阿里的百世,上市前还在亏损。
 
  有人怀念从前。那天,一位加盟商坐在路边的临时网点,望着满地包裹和换过5次电瓶的旧三轮发呆。在两年前的某天,他兴奋地打电话给女朋友。“今天收了100票!”他说,“现在一天1000票,怎么开心不起来呢?”
 
  加盟商间的博弈
 
  余槐和手下加盟商之间的博弈每刻都在进行。彼此却心照不宣:双方站在对自己最有利的规则一侧,互相踢皮球,以减少损失。而规则由总部制订。
 
  余槐也在建立规则。在他的规则里,他有权进行罚款、有权把生意更好的区域留给自己,还有权把手伸进别人的口袋。当地韵达负责人这样评价:“他吃肉,下面人连汤都喝不上。”
 
  一名跟随余槐多年的加盟商并不完全同意这种观点。在他眼里,余槐是一名有良心的老板。证据是他曾替手下加盟商承担运费,不过这也是很久前的事了。对于余槐的转变,这位加盟商表示理解。
 
  但不是所有人都理解,这取决于你问谁。如果你问唐昊,那他就会咬牙切齿地告诉你,自己的老板是个贪得无厌的周扒皮。“托他的福。”唐昊阴阳怪气,“我好几天白干了。”
 
  唐昊做为二级加盟商加入这里还不到两个月。就在上周某天,一件从南方运往当地的快件在系统后台被标注为“已到达本市”。但唐昊坚称从未见过此包裹。不凑巧的是,车间里的摄像头也没能弄明白。在这之后没两天,余槐突然告诉他,要罚款600元,钱已经从他的备用金账户里划走了,过来通知一下。
 
  按照快递公司的丢件处理方式,一般由双方当事人在后台提交证据,交由总部判决。但唐昊告诉记者自己从没听过上海总部对此事的判断。那几天,他每天都盯着后台,哪怕是一鳞半爪的消息都不放过。结果什么都没有。
 
  现在,唐昊断定是余槐在捣鬼。他听过类似传闻,有些一级加盟商面对丢件,会主动联系客户,以稍贵出原价的资金安抚对方。但客户是谁,物品原价多少别人一概不知。这样一级加盟商在惩罚二级加盟商时会趁机大捞一笔。后者毫无办法。“家里不差钱,就是咽不下这口气。”唐昊是一名血气方刚的80后。“等着吧,不定哪天就办他。”
 
  除此之外,余槐也在其它方面遭致非议,比如独占优质区域。但最出名的还属得罪黑社会。那件事几乎成了当地业内人士的聊天热门,并发展为不同的故事版本。
 
  物流长沙国际快递厂家记者多方求证,大致还原事情经过:不久前,一群手持家伙的蛮汉闯进了余槐的厂子并堵住大门,要求揪出负责人。见余槐迟迟不现身,对方冲进操作间。在那里,余槐正穿着工服,和其它人一起低头干活。
 
  “平常牛逼哄哄的,其实就是个怂包。”唐昊站在附近冷眼旁观,期待着一场激烈冲突的爆发。但最终什么都没发生,对方悻悻而去。
 
  而这一切的起因却是余槐把手伸进了别人口袋。闹事方是当地高新区的中通承包商,高新区在过去属于余槐的下级承包单位,这是一颗在业务上冉冉升起的新星,一批从北京迁移的商家落户于此,带来新订单。后来不知什么原因,中通总部从余槐手里划走了该区域,请现在的新主人打理,于是前者和余槐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。
 
  韵达负责人透露,中通总部后来单独为余槐出台了一项优惠政策:余槐今后同总部合作可以付出更少的面单及中转费成本。这个方案本意是安抚余槐,不料被余槐利用这个机会,派人以更低价格去高新区收件。“那些商户嘛,都是谁便宜找谁的。”
 
  对方的报复开始了:当余槐手下的司机像往常一样开到那时,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2米的限高。掉头去另一边,还有,再找新路线,还有……余槐也急了,他把车队化整为零,分批次去收件。货车不行就面包车,面包车不行就电动三轮车……直到对方大闹工厂。
 
  “前几天我手底下的人(加盟商)过来跟我告状。高新区那边的人(中通)不让俺们去那收件了。”上述韵达负责人表示,“真反了他们了。凭什么呀?我说你收你的,他敢动你你就打我电话。”
 
  无主之地
 
  就说那名被余槐骂的妇女吧,她看上去和余槐同龄。在车间里,像她这样和资历无关的“老员工”比比皆是。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手持巴枪,不停弯腰扫描地上的快件,叫人捏一把汗。再有就是一天进出无数的快递员,他们大都年富力壮。一名外号“大狗”的小伙子,创造了附近街区快递员的收入记录。但他没有任何保险,甚至连一纸合同都没有。
 
  《快递业务员国家职业技能标准》也在这里失效了。而飞时达快递局对四星级快递企业标准里正包含“快递业务员中,具备《快递业务员国家职业技能标准》初级以上资格的不低于55%”一项。
 
  那些从天上飞来飞去的包裹,即便外界诟病已久,也司空见惯。“我们是为了尽快送到客户手里嘛。”一个人打着哈哈。他们根本不担心总部的不定期暗访。“我从没见过。”一名加盟商声称。“总部关心的是那些违禁品。”
 
  就在这片土地,还有大量流动的通达系员工,而他们的真实身份是灰色商人。这些人长期游走在客户与“通达系”网点之间,他们对网点发往不同城市的报价了若指掌。一般情况下,他们同网点讨价还价,然后再向客户报价。最终成交时保证自己和网点都有利润。不过像这种压榨利润的掮客很快被加盟商集体抵制,原因是身份——加盟商花了钱,这些人没花钱。
 
  成为一名合法身份的经营者非常简单。如果你碰上余槐,他很乐意免费帮助你——把那些在业内无人接手的区域托付给你,然后等着你清仓退出坐收罚款与押金。而那些有人经营的区域,加盟商会向你描述一个美妙未来,并承诺交接客户。但大部分情况,接盘者只能得到一身工服,和满墙关于总部的荣誉事迹。
 
  联盟的背后
 
  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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